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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记忆来说，压力是一把“双刃剑”：压力或其他情绪化的事件通常更容易被记住，但压力也会让我们难以找回记忆。

神经科学家发现，巨大压力会阻碍小鼠形成特定记忆。相反，身处压力中的小鼠却能够形成由大量神经元编码的广义记忆。相关研究11月16日发表于《细胞》。

“我们现在开始真正了解压力是如何影响记忆的，这是个好消息。”论文通讯作者、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儿童医院记忆专家Sheena Josselyn说，“我们揭示了驱动这种现象的突触机制，并发现可以通过药物来操纵或阻止这种现象。”

在创伤后应激障碍和广泛性焦虑障碍中，过度的厌恶性记忆会令人无法区分危险和安全的刺激。然而，到目前为止，人们还不清楚压力是否在记忆泛化中起作用。

为了测试压力是否影响记忆的特异性，研究人员训练小鼠学会将一种声音与爪子受到电击联系起来，而另一种声音则与爪子不受电击联系起来。然后，他们测试了小鼠对不同声音做出适当反应的能力。

在训练前，一部分小鼠被限制身体活动30分钟。对其而言，这是一种非常紧张的经历。在随后的训练中，无论播放哪种声音，这些小鼠都表现出防御性冻结行为，表明压力干扰了它们形成特定记忆的能力。相比之下，没有受到压力的对照组小鼠，只有在听到与电击有关的声音时才表现出防御性冻结行为。

由于应激小鼠血液中的皮质酮水平升高，研究人员接下来测试了皮质酮本身是否会影响记忆的形成。他们发现，在训练前接受皮质酮治疗的小鼠也无法形成对两种声音的特定记忆，而给予抑制糖皮质激素合成的化学物质美替拉酮，可以恢复应激小鼠形成特定记忆的能力。

特定记忆是由一组被称为记忆痕迹的神经元编码的。大多数记忆痕迹只涉及少数神经元，但研究人员发现，应激小鼠形成的泛化记忆痕迹神经元更大，因为通常用来保持记忆痕迹神经元排他性的抑制性中间神经元——守门细胞未能完成它们的工作。反过来，作为对皮质酮的反应，这种变化是由杏仁核释放的内源性大麻素驱动的。

“当我们在一个大脑区域的一种特定细胞类型中操纵内源性大麻素受体后，它恢复了记忆的特异性和记忆痕迹神经元的大小。”论文共同通讯作者、加拿大卡尔加里大学研究员Matthew Hill说，“整个现象是由杏仁核中一个非常离散的微电路介导的，我们可以借助药物影响它，并可能在某一天用于人类治疗，这是非常令人鼓舞的。”

未来，研究人员希望调查压力是否也会影响非厌恶性记忆的特异性。他们还计划研究外源性大麻素是否对记忆特异性有类似的影响，这可能有助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治疗。

“我们只研究了令人厌恶的记忆，但研究压力是否会同样增加有益记忆的泛化，也十分重要。”论文共同通讯作者、多伦多大学儿童医院记忆专家Paul Frankland说。

“考虑到这种现象涉及内源性大麻素受体的激活，如果一只‘嗑药’的动物表现出类似的泛化反应，那将是非常有趣的。”Hill说，“这是我很想尽快跟进的事情之一。目前围绕大麻和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讨论非常令人困惑，因此如果它真的发生了，那将产生一些有意思的研究结果。”

相关论文信息：https://doi.org/10.1016/j.cell.2024.10.034